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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在看完一個樂團表演之後，覺得自己若是他們的歌迷，一定會感動到痛哭流涕。坦白說，原本選擇Okkervil River 只因為剛好看到中文介紹，又覺得歌還不錯（令人驚艷的舊曲「For Real」曾獲馬瓜和海德雙雙背書），尤其是我太期待看到人正歌聲優的鍵盤手Jonathan Meiburg（現為Shearwater 主腦，一首新曲「The Snow Leopard」宛如雪片落下般絕美！），殊不知他年初剛離團。幸好，這可能是今晚唯一美中不足之處。
來自美國德州，成團十年的Okkervil River 至今已發行到第五張專輯「The Stand Ins」。樂團主唱兼詞曲靈魂Will Sheff，有著Ｅ先生（Eels） 那般老實中帶點癲狂的氣質，架著一副細框眼鏡，演奏一首之後便乾脆取下（同為戴眼鏡一族，頗能理解流汗和抬眼鏡是多麼惱人之事），衣服也是從西裝外套、窄 版黑領帶、素色襯衫，脫到只剩一件短袖Ｔ，形容了這麼多，我只想說台上六位團員雖然皆賣力地各司其職，其中三位還不斷變換樂器好似有十八般武藝，可Okkervil River 看起來仍舊像一位singer-songwriter 和他的伴奏樂隊。這強烈的觀感，或許跟六位團員中鍵盤手（原為Jonathan Meiburg）和吉他手（原吉他手Brian Cassidy 目前不參與巡迴）皆非原班人馬有關，當然，這並未減損Okkervil River 所呈現的能量與完整度。
一開始就寫出感動到痛哭流涕這種字眼也許有些誇張，不過我當初其實蠻擔心會聽到太多美式鄉村的風格（實不相瞞，鄉村樂一直是自己無法接受的樂種之一），歌單中的「Singer Songwriter」也的確不是我的茶。然而一聽到Okkervil River 開場長達七八分鐘的「A Girl in Port」，你便知道這不是個尋常的美國獨立鄉謠團。不若他們歷年來怪誕神秘的專輯封面設計，Okkervil River 的音樂或可以平易近人但不落俗套形容。Will Sheff 的歌聲有點像Ｅ先生和Stephen Malkmus（Pavement）的綜合體，只不過還得多幾分戲劇性和激情。除此之外，Okkervil River 在歌曲的鋪陳上確實是少見地認真優異，並時有大器之作，也許，這就是為何我們在現場能見到小號、小提琴、斑鳩琴、手風琴，以及各式敲擊樂器的原因。
由於原本並不熟悉此團，九點前當團員們親自上台搬樂器設定儀器時，我不禁懷疑Norwich Waterfront 應該不會讓主場團自己處理前置作業？但這些人看來又不像工作人員，而且歌單亦遲遲未貼。沒想到過不久，同一批人帶著紙盤和紙杯上了台，我才明白原來紙盤上抄了歌單，演出完畢便由團員親自當飛盤丟給大家，真是挺有趣的安排。除了唯一會以對話和肢體語言跟觀眾交流的主角Will Sheff 以外，大概只有鼓手Travis Nelsen 比較會朝我們笑，明明不必負責合音，卻常常很可愛地邊打擊邊唱著歌。此外，Okkervil River 的 編曲比重十分均衡，每位團員都有他獨挑大樑的橋段，雖器樂眾多，仍能互相扶持、各出風頭。演出進行到一半，也有觀眾『適時』詢問團員對方出爐的總統大選結 果有何看法，果然台上立刻爆出非常強烈的反應！在我右方的鍵盤手阿伯開心到拍手叫好，竟比當晚演奏任何歌曲都要來的激動，Will Sheff 則坦承人不在美國見證歷史有些可惜，只好靠網路與朋友分享心情。
即使對Okkervil River 的認識只限幾首單曲，他們的厲害之處、便在於能讓你在第一次聽到演出版本就為之折服。嗚咽的小號如影隨形，明明超狗血灑、卻猶低調婉約的「Maine Island Lover」已叫人屏息。流暢動聽、附帶必殺啦啦啦橋段的雙主唱單曲「Lost Coastlines」原本由Will Sheff 與Jonathan Meiburg 擔綱，可惜目前由貝斯手Patrick Pestorius 代替後者的主唱部分，不過現場樂迷依舊一起啦啦啦的很過癮。隨著一陣陣節拍瘋狂襲來、張力可將人撕裂的「For Real」當屬歌單必列，逼真而殘忍的歌詞像是要把你活生生剖開方肯罷休，也是我最欣賞的現場曲目之一。素有翻唱傳統的Okkervil River 曾在去年聖誕期間，讓歌迷於官網免費下載現場翻唱專輯「Golden Opportunities」，今晚亦不例外地將安可第一首獻給了John Lennon 的名曲「Jealous Guy」，在此曲中卯起來芭樂的Okkervil River 完全不輸一般流行樂隊，更別說正姐吉他手於間奏露一手的催情solo！最後最後，動用到手風琴的「Another Radio Song」的確值得作為安可高潮，聽著Will Sheff 一氣呵成地唱著落落長的副歌，『...climbing up into the air and crumbling down into a fountain where the water waits forever, like a quiet, distant treasure...』，我的情緒也終於累積至頂點，心思百轉千迴，想著若是他們的歌迷該如何面對這麼深刻煽情的演繹？
於是我明白，一如歌詞所言，我們終究無法逃離，只能朝著他淚水滑落的方向追隨而去。
於是我回家後仍訂了黑羊男孩雙CD 版，因為我知道，在某些特別的時刻，Okkervil River 中暗流湧動的成分將成為最完美的漩渦，將聽者包圍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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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25Feb2010- Shearwater@ London Sc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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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拿到的歌單，右方為安可曲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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