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t rose of summer: 28Nov2009- The Graham Coxon Power Acoustic Ensem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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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第十二次、應該也是最後一次見Graham。得感謝GC Forum 上的板友幫忙買票以及苗兒牽線，否則Barbican 那麼高級的場地、又都是座席，沒搶到前排座位，大概會看的心不在焉？然而到最後我的確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我感覺自己與Graham 曾經建立起的一股默契（就當它存在過吧）已經消失，或許是場地太大、場面太正式，他無暇顧及所有前排觀眾，或許是我近日分神注意其他事物，無法全神貫注於這場演出，這是個可說有很多驚喜，也可說沒什麼驚喜的夜晚。

　　　週六特地提早來到倫敦，結果仍舊忍不住把時間都花在唱片行。Oxford St. 的聖誕裝飾十分優雅，曾聽一位英國友人說漫漫長夜的冬季令人沮喪，是以他們喜歡趁佳節期間高掛燈飾，為黑夜帶來些許光明。我的唱片行之行毫無所獲，即將再度搬家、又需要省錢，連買CD 的欲望都降到新低點。與噗友Doyle 在Sister Ray 終於碰上面，身為布勒同好者，總有許多好聊。很佩服她幾乎每場演唱會都跑到另一個城市過夜的精神，年輕人的幹勁好強！記掛著Graham 的Doyle 還在Berwick St. 買了束黃水仙，說是Graham 喜歡類似的早春野花Daffodils。新鮮嬌嫩的花朵透著清香，真好我想，就算遞不到台上去，希望至少會後能順利交到Graham 手上。

　　　到了腹地廣大複雜的會場之後，果見GC 與布勒Forum 的資深板友們各自三兩成群閒聊，可惜事前我唯一想見識廬山真面目的GC Forum 板主Simon 無緣相認。倒是之前布勒巡迴時帶著國旗追演、大出風頭的葡萄牙歌迷自己跑來打招呼，也看到總是一起衝鋒陷陣的前排英國母女檔，今日大概所有能來捧場的GC 迷都齊聚一堂了吧？就連PTT 布勒板主Cherry 都大老遠飛來參與盛會呢。

　　　英國境內三場The Graham Coxon Power Acoustic Ensemble 秋季巡演，可說是「The Spinning Top」巡迴中表演時間最長的特殊場次，沒有暖場的演出，從八點出頭延續到十點半（包括中場休息十五分鐘）。然而如此大費周章地請來總共十二位樂手伴奏合唱，力求完整呈現錄音室版本，就連從未納入歌單的專輯曲「Far From Everything」都上陣了，怎麼可能不表演的久一些？

　　　因此我說沒什麼驚喜的原因，大抵是我本來就知道除了所有「The Spinning Top」曲目和翻唱曲「Baby It Aint No Lie」之外，Graham 於安可時還會多唱三首「The Kiss of Morning」作品（包括「Baby, You're Out of My Mind」、「Live Line」和「Latte」）。猜想Graham 選擇「The Kiss of Morning」時期的部分原因，應該是比較能配合「The Spinning Top」的原音吉他風格？至於已經聽到倒背如流的新專輯，以照本宣科的方式演繹的確難得，但卻無法像之前Graham 與鼓手Graham Fox、以及貝斯手Gareth Davies 三人組合時自由度那麼高。當然，我有幸看到各種階段的「The Spinning Top」現場直到最終的集大成，是該心懷感激的。

　　　Power Acoustic Ensemble 的超豪華陣容，包括一位貝斯手、兩位鼓手、三位合音、三位吉他手、一位鍵盤手，印度弦樂器dilruba 和單弦樂器arc 是其中最特別的成員，尤其演奏arc 的Max Eastley 原來是有名的樂器製作者兼聲音藝術家。原本我一直納悶這位低調躲在左邊的老先生到底在『製造』什麼音效？仔細聆聽，才知arc 那有如鳥鳴啁啾的聲響，若不在稍微安靜的時刻還真難以耳聞。而今晚最令我驚喜的特別來賓，則屬資深吉他前輩Martin Carthy 和Graham 先前的樂團團員Owen Thomas！原本就有參與錄音的另一大師級人物Robyn Hitchcock 特地身著跟黑底白圓點電吉他同花樣的襯衫，不知Hitchcock 先生是否每把電吉他都有可以與之搭配的表演服？

　　　Barbican 背景的螢幕不大，且影像有些暗沉。Chris Hopewell 配合每首歌特別拍攝的錄影帶，果然如先前三支MV 給我的觀感一般，依舊很B 級電影 + 厄夜叢林 + 一些裝模作樣的模糊畫面和運鏡（如「In The Morning」、「This House」），以及低成本動畫（如「Caspian Sea」）。抱歉我實在無法喜歡這些影像，但我明明就很欣賞Radiohead 的「There There」MV，和他幫Jacknife Posters 設計的海報（應該都是同一位Chris Hopewell 的創作吧？）實在搞不懂究竟哪裡出差錯了。「Humble Man」大概是唯一讓我看的津津有味、甚至無法專心於表演的影像。只見一隻手從無到有，配合歌詞漸漸以圖像或文字繪滿整個畫面，最後在紙上塗滿黏土，又一道道撕去，實在有趣！有點想知道作畫者是否為Graham 本人呢？

　　　Barbican 前排音場還算不錯，每個樂器的聲線都很分明，印度樂器dilruba 於先前從未聽過現場的「Far From Everything」有吃重演出。然而來到這場，我最喜歡的曲子仍是「Tripping Over」，此曲用上四把電吉他來呈現錄音時的完整編制，可見原本的編曲有多複雜？原來之前幾場Graham 使用滑弦技巧的部份，這場由Robyn Hitchcock 負責，而Graham 依舊沉迷於他獨一無二的吉他『噪音』。想起製作人Stephen Street 曾說過，Graham 總能在現場以一把吉他詮釋原有三把吉他聲線的「This Is A Low」，那些龐雜層疊的riff 和solo 們在Graham 巧手歸編下保留了原有的精神，卻也被賦予了只此一回的演出生命。我想，這就是為何我偏好先前巡迴只有三人樂隊的原因吧。

　　　穿著自從Blur 演唱會之後持續走休閒風的Graham，這回多套件西裝外套，總算正式了點，只不過外套之下仍是條紋Tee 加牛仔褲。反而Graham Fox 和Gareth Davies 又是襯衫又是西服外套，帥氣的很！Fox 在會後遇到時還能認出我和苗兒，多麼親切友善的人兒阿。至於Graham，你知道他永遠是那個樣子的，小表情小動作，眼鏡摘下戴上不用我再多說。擔綱主角大任的他不免需要介紹團員，並多說些串場話。他說因為想帶給觀眾專輯A/B 面感覺，所以安排了中場休息，有些顧忌中途離場的人就可以大方去廁所了。會場有人不識好歹點歌「Freakin’ Out」，Graham 不慌不忙地回『你知道怎麼彈嗎？我太久沒演出這首，早忘記了』引來眾人掌聲叫好。唱「Caspian Sea」之前，又提起這首歌不受好評（老天，都幾個月前的事了，他真的超級在乎樂評！）。安可前，則先預告會唱三首氣氛較低迷的「The Kiss of Morning」曲子，『要是彈唱不夠熟練，還請大家多擔待』，他說。『and finally we will play「Baby It Aint No Lie」to cheer you up. Because we’ve been doing this song in this year’s tour and we feel happy playing it.』然後又叨唸了些Davey Graham 改編Elizabeth Cotton 的「Babe It Ain't No Lie」小故事。我想The Graham Coxon Power Acoustic Ensemble 對他的意義，大抵是為這段木吉他主導的創作巡演時光做個總結。會場不但見到Stephen Street，Graham 的女友和小女兒自然亦不可能缺席。無法等待到最後的我將台版「The Spinning Top」等物品交給Cherry 版主和Doyle，在此要非常感謝她們不畏夜雨寒冷，等到慶功宴結束後的深夜，才完成堵人交禮物的重責大任。或許對我而言，這也是結束「The Spinning Top」的最終步驟吧。

　　　和苗兒一起趕到Liverpool St. Station 時，赫然已見隔天週日報紙熱騰騰出爐販賣，然而我們皆未趁熱入手贈送Blur 五首iTunes 現場錄音下載的Sunday Times。分頭踏上歸途，我不禁想著下次若有機會再和苗兒看Graham，又將是何種場面和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