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的麥克風

Mt. Eerie/ The Microphones 31Mar2006@ The Wall 圖片連結

        又去了一位完全不認識的藝人的現場。大約二月間聽說麥克風要來台演出，但什麼是麥克風啊？？我一點頭緒也沒有！上班忙碌也早已沒力氣上網試聽了，但畢竟不能腦袋空空地赴會，於是先調查麥克風的身家資料（請見前一篇專文介紹）。感覺上，隱身其後的創作人Phil Elverum一直是很有獨立氣氛的創作者，不論是化名為The Microphones，或之後改名Mt. Eerie，其作品皆始終如一地傳達著獨特的理念。就算不查詢此君的介紹，從他那一頁到底的官方站夾雜著自娛娛人的幽默感，就知道這個人一定怪的很。


        照例在The Wall門外等了一個多小時才入場，入場後一個小時才開演，這之間場地播放著據說就是The Microphones的專輯。也許因為音箱或環境的關係，聽起來一直是糊成一片不知在吵鬧什麼的音樂。暖場的Woelv是一位頭髮短短的女孩子，T恤、寬鬆的長褲，光著雙腳、手拿一把吉他上了台，就只是很簡單的自彈自唱而已。然而又不是單純的彈唱那麼簡單，Woelv有著混合天真氣息與歇斯底里的唱腔，吉他則非技巧性的和絃伴奏，而像是把氣氛帶出般點到為止；部分曲目她甚至直接朗聲清唱，是以也更突顯Woelv有著脆弱與剛強兼具的奇妙嗓音。中場Woelv請出Phil負責鼓擊（暖場時還不確定那個人就是接下來的主場），不禁想起Phil原本就擔任另一團體D+的鼓手不是嗎？

Woelv

        然而Phil Elverum不愧是被西雅圖樂界重視的獨立樂手，他的鼓擊並非技巧高超地懾服觀眾，而是他那毫無章法、卻又亂中有序的節奏，完全足以凝聚起現場人群的注意力。倒不是說現場編制精簡才讓人特別容易注意Phil，他的鼓擊不是為了打拍子這種中規中矩的目的而存在；看他一派閒適地時而靠坐於鼓具後方凝視Woelv的演出，時而適時敲起那奇妙的聲響，對！也許不用鼓聲來形容比較恰當，就是那種散漫地敲出聲音、但又能凝聚成一鼓氣氛的感覺，甚至也有光是Phil打擊Woelv清唱的曲目。雖無法得知原曲風貌是否因為編制極簡而與現場有所出入，但看著兩人開心表演就已足夠。Woelv從頭到尾一直用中文說謝謝，又提到不該因為英語是很多國家的官方語言，就認為所有人都該聽的懂等等；唱到高興時還光著腳踩踏跳躍，直率表現讓友人c很是欣賞呢！（只不過我一向對女聲很難產生興趣啊 -__- ）

        再來主場Phil也是快速接著上台，一看果然是剛才打鼓的先生呢！頭髮捲捲、身著睡衣般的鬆垮休閒服，套雙夾腳拖、也是一把吉他唱到底，可惜就沒有人幫他伴奏了。有趣的是先後上台的Woelv和Phil氣味十分相似，都是一派怡然自得地撥弄著唱著不成調的曲子，感覺很像心裡想到什麼就脫口而出（但其實不是的，他們都有準備小小張setlist不時從口袋取出查看），不禁懷疑就算我聽過他的作品，我真的能認出現場在表演什麼曲目嗎？

Phil Elverum(吉他調音中)

         Phil一邊繼續演唱我完全不認識的曲子，一邊雙腿雙腳交叉地扭轉著身體，唱完習慣性掂腳欠身回謝掌聲的樣子十分可愛。Phil和Woelv的相似處，還有歌曲往往很隨性地帶到某句話某個音符就突然停止；有觀眾不解提問，Phil還用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辯解過去，有種『我就是故意不讓你們聽出來啦！』的捉弄意味，但並不令人反感。曲目間他也和聽眾談天說地，提到來台前的日本巡迴，和明日要去墾丁春吶什麼的；中場也有點困擾地調了很久的音（想起Pelle Carlberg不是也說過，『有一把會自動調音的吉他該有多好』;p）。快結束時表明不encore的立場，說什麼樂手假裝回到後台休息，聽眾還要繼續維持掌聲感覺很不誠實，最後還被點唱一首「I can't believe you actually died」，和歌迷討價還價再唱幾首曲子才能下臺，實在十分隨性呀！也許覺得一直自彈自唱很悶吧？倒數曲目中，他甚至臨時起意邀請一枚鼓手上台，喚作阿康的女生便被同伴推了上去，然後三拍三拍簡單地配合著Phil的彈唱，氣氛果然熱烈了起來！Phil也很享受地搖擺著身體，現場演出畢竟還是多點人比較好呀！Woelv則一直縮在左側的休息室門口看表演，雖然不能幫什麼忙，倒也在最後一首唱了一兩句合音。心想這兩個人大概是一對吧？不然怎能如此契合呢？

Phil Elverum with 阿康(?不確定她的名字怎麼寫-_-)

        聽到Phil提起他們有帶一些發行來現場販售，一散場就馬上走出去等待。不久果然Phil手捧一疊出版品來到門外介紹各種發行（真是有夠獨立，連東西都親自叫賣收錢呢！）；原本想趁機收入麥克風的「The Grow Pt. 2」，因為價錢之故最後只挑了Mt. Eerie的「No Flashlight」（LP+CD version）。很難想像既然CD和12吋的內容完全相同，為何還要堅持一起販售？但這就是Phil特立獨行的作風吧？他還取出「No Flashlight」的內附超巨大海報推銷呢！給大家簽名時，他都會想辦法畫出一些圖樣；很喜歡他筆下毫無殺傷力的尖牙怪獸，他也幫想聽更多鼓擊的友人V畫了一套鼓具，我的則是意義不明的一幅畫。Phil說，只是簽名對每位歌迷就沒有什麼不同了；果然是個特別的人 :-)

        隨後在小白兔也遇到去年參加Benicassim的blogger，聊了一下，然後抱著「No Flashlight」很高興地回家；12吋真是最好的隨身行李呢！晚上整理時一邊放了「No Flashlight」白膠（竟然是白膠！！真用心呀，記得場外販售也有一張藍綠色7吋彩膠，看來Phil Elverum應該也是vinyl lover吧！）， 海報則是大到無法在床上展開只好作罷。第一次聽到專輯，果然感覺完整多了，雖還未有深刻印象，但的確是如同麥克風一般隨性的民謠、低傳真、實驗、噪音一體 成形，只是更加陰暗低調而已。隔天出門前不死心地再度試圖展開內頁海報，一面是黑白山水畫，另一面寫滿了歌詞；每首歌還各有雜誌剪貼、詩集摘錄、注釋說 明、繪圖、或者T恤設計等有趣的小東西東拼西湊組成。最後的說明還指示海報可沿虛線裁成七條，然後粘成一長條繞於木棍云云，大概是模仿中國的捲軸吧？真是好看好聽又好玩，結合各種藝術的獨立發行品呢！希望Mt. Eerie與Woelv的墾丁之行一路順利，希望兩人可以如願快樂地在大海中游泳嬉戲。踏遍東瀛各地與台灣南北兩處之後，不知道滿腦子奇思異想的Phil Elverum下一步又要往哪去呢？

No Flashlight (下方為白膠, 上方為超巨大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