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December 2006

讓我當你的一日天使!(上)


23Dec2006- 雷光夏@信義誠品六樓展演廳

七點半開始入場的演出,雖然精心印製的珍珠光澤門票指示不需排隊,仍六點多就忍不住在信義誠品六樓展演廳前徘徊。原來,今天的場地正是年初
腦天氣的放映廳阿。門口旁的親切小姐說,今晚沒有坐椅,大家就席地而坐吧!一定會是很特別的經驗。等待時,從玻璃門可以窺得布置小皮箱、人偶、和滿地蠟燭包圍的古典式沙發,溫暖懷舊的確為新專輯的氣氛設定;PA 台上三兩位工作人員調整著,而雷光夏熟悉的歌聲從看不見的場地另一端傳出,記得聽見了「原諒」。

雷光夏向來很少舉辦現場演唱會的,因此很高興有機會參與新專輯「黑暗之 光」發行後唯二兩場演出的第二場。入座後定神觀察了一陣子,空間前方架設簡單低矮的舞台,台面上主角座位旁三桶艷紅玫瑰正綻放,主角身後的五張座椅,則依 序擺放受邀演出長期合作樂手們的樂器;由左至右依序為:鍵琴
彭郁雯,大提琴陳主惠,手風琴王雁盟,電吉他徐千秀,與鼓手Leo挑高天花板垂吊著特別設計成漂浮感的鎢絲燈泡,想必待會表演間燈泡閃爍,便有若星芒隱現;暖場音樂也極切合地選了Ryuichi Sakamoto黑暗中電音飄邈靜謐。這將會是個填滿影音意象的夜晚。

八點左右,雷光夏和樂手們一聲不響走出後台,沒有任何自我介紹或掌聲,就 開始了第一首曲子「情節」。暈黃的燈光中,台上的面孔表情看不真切,但雷光夏還是那位帶著黑粗框眼鏡的文雅創作者。縱然以前僅從音樂與宣傳照認識她,今晚 雷光夏展現的形象,卻與她的聲音十足契合,穿著大地色系、寬大的民族風褲管與毛領深色背心,就像個未曾謀面的老友。進入第二首
2003 年版本的「逝」之前,雷光夏談起了這兩晚演出的心情,尤其今天又是最後一場了呢,不知為何比較有感觸。我猜雖然台上的樂手們都已是長期合作的好朋友,然而在特地設計的燈光舞台上一起表演的機會並不多,因此,這樣的場合對雷光夏而言也算特別的一刻吧!

以往曾聽聞雷光夏的現場不太穩定,畢竟這位創作人從來不以歌唱實力見長, 而今晚的演出情形,至少和錄音室品質相差無幾。反倒原以為沉默寡言、不擅言談的雷光夏,竟然花了將近一半的時間談天說地(哈!我到底在想什麼?可別忘了她 是電台主持人呢),話題不外乎專輯製作心情。舞台後方牆面投影父親雷驤的畫作,曲曲變換;一直覺得其父隨性寫意、白描簽字筆結合淡彩的繪畫風格,和上張專 輯「時間的密語」附贈明信片組的雷光夏畫作如出一轍,看來,雷光夏的畫風一定多少受到雷驤影響。歌曲進行之間,尚穿插三首
MV 播放;雷光夏笑說電視上播一次廣告費竟然就要好幾萬,而且只能播放一半,不如把錢拿來請好導演拍MV或者琢磨專輯曲目,所以還想再看MV 的人,請到KTV 點唱吧。

「黑暗之光」的錄製過程確實不簡單。例如去到北京請『亞洲愛樂』十二人弦樂團演奏完成「我的
80 年代」、「黑暗之光」、「造字的人」、「清晨旅行」等編曲;為求完美,回台又找了國內第一把小提琴交椅吳庭毓重新錄製獨奏。還有遠渡重洋,至維也納請Christoph Amann 負責母帶後期製作等等。雷光夏提及專輯幕後花費的心血時,講了令人印象深刻的總結;她認為第一次播放專輯若覺得歌曲很好聽,那不過是最表面的心得,雷光夏期許自己的編曲製作,應該能夠展現出美好旋律下層層包裹著的龐大細節,而這些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表演之餘,雷也邀請了三位特別來賓,包括之前在
南海藝廊合作演出過偶戲的石佩玉,當場玩起掌上人偶老婆婆;彈得一手爵士鋼琴的視障歌手朋友王俊傑,自彈自唱其作品「暗戀」;以及長年合作的專業錄音師陳冠宇, 在「未來女孩」這首揉合非洲即興打擊元素的類兒歌,彈起原音吉他、並加入淡淡甜甜的合音。節目內容誠然豐富,數數當晚表演歌曲卻剛巧只超過十首,好像還聽 不夠,然而演出也已將近兩小時了。雷光夏與眾友人精心策劃的黑暗之光演唱會,果然符合她詩性天真的個性;雷光夏本人的表現雖然沒有驚人之處,然而能夠近距 離看她帶著淺淺笑靨談天歌唱,聽她吟出「臉頰貼緊月球」如咒語般的低語式口白,這充滿溫暖懷舊光輝的夜晚已是難得奢侈。若真要雞蛋裡挑骨頭,我想說真可惜 請了這麼多位優秀樂手,編曲卻偏重鍵琴和手風琴,導致秀秀與Leo 在台上常常處於坐冷板凳的無聊狀態。另外,雖然展演廳音場設計是讓一向苛求品質的冠宇負責,但也許自己位置不好,總覺得大提琴和電吉他的聲音一直不太明顯,有點不過癮哪。

據說直到週五第一場首演前,擔心連本錢都沒辦法打平的雷光夏,已經在自己的廣播節目裡宣傳了好幾天,可售票情形仍舊低迷不振。然而當時間逼近開演的時候,最後竟然出現了滿場觀眾,與她分享這特別的兩個夜晚。『就像一個奇蹟正在發生』,雷光夏不改感性本色說到。


請容我誇大一點,但妳的存在,不也是一種樂壇上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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