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July 2008

30Jun2008- Kaki King@ Norwich Arts Cent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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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也許有點性別偏見,然而中外樂壇上出名的吉他手的確皆以男性為主流,就拿樂團中以團員只有一個是女生的情況為例,通常她最有可能是主唱,其次為貝斯手,鼓手已經算很不常見(如The White Stripes Meg White 回聲樂團的慕春佑),更不用說吉他手了。目前想到的大概只有Ash 後來加入的Charlotte Hatherley(但她亦並非lead guitarist),另外就是錫盤街的琬婷。前言打這麼多,只是為了帶出今天的主角:Kaki King 在音樂界實在是很難能可貴的、以彈奏吉他出名的女性吉他手。(或者只是我見少識淺,如有紕誤,請不吝指證)

   當然性別並非欣賞Kaki King 的重點,對她來說,若能跳出『以一個女生而言Kaki King 彈吉他真的很不錯』這種框框,與其他男性吉他手在同一水平上一爭高下,才是她本人所樂見之事吧!琴技完全比不上Kaki King 的暖場團Wiqwar 在此便不多提,以輕便牛仔褲V T 恤現身的Kaki King同時有著女孩的柔美、與男孩的英氣。原本以為之前以band-sound 形式巡迴的她會帶來完整的樂團伴奏,然而今日Kaki King 回歸到專注自身彈琴的狀態,整場除了請一位隨行男性上台以薩克斯風和口吹合成器(breath-controlled synthesizer)助陣兩、三首曲子之外,就純然是她大展身手。剛彈完第一首歌時,Kaki King 笑說離她上次演出已超過一個月,她還真想不起來之前的表演流程是如何了?然後就是曲與曲間不怕麻煩且極有耐心地調弦變奏,『Sorry. I’ve got thousand tunes in my guitar.』說的輕鬆率性,卻明白顯示出Kaki King 從不遵循常人使用的音階把位。而她那把最常使用的黑色空心吉他來自Adamas 品牌,是以石墨碳纖材質製作的圓背電木吉他,恰恰配合了她在指板上直接進行反手彈撥的fret-tapping 特殊技巧。
   至此,我才明瞭自己對彈奏吉他方式的認知真是刻板的可憐。你以為左手按弦右手撥弦,偶爾拍打琴身,就已經是使這種樂器發聲的所有技巧了嗎?不管是拍點按揉撥彈,不論是哪個部份的琴弦,只要Kaki King 指尖所到之處無不錚鏦。你不僅完全無法以和弦為主的民謠吉他來看待她的吉他演奏,甚至連她奏出的琴聲有時都不是我們所熟悉的合諧悠揚,而是近似琵琶或古箏那般飛揚張狂。長長的指甲靈活撩撥,音符放肆潑灑,節奏卻精準分明。然而當Kaki King 使用電吉他或lap steel(擺在膝上彈的吉他)時,又熟捻地以迴圈取樣方式增加歌曲的變化度,而且還不只是漸次加上旋律那樣簡單而已,經常是切入後面的取樣時、前面的部份不知何時已巧妙抽離。瞧Kaki King 腳下那堆擺滿滿的踏板和效果器,豈不正說明了一切嗎。
   所以Kaki King 的樂風畢竟並非炫技吉他彈奏一詞得以形容。喜歡她的朋友說Kaki King 聽起來像Post Rock我想那可能和她上張專輯「...Until We Felt Red」交由Tortoise 的鼓手John McEntire 製作有關,而當晚的安可曲「Gay Sons of Lesbian Mothers」,也的確散發出烏龜式後搖那般輕巧聰敏的氣氛。不過直到真正看完Kaki King 演出,你才知道她的野心和能耐又不止如此。很令人驚訝的是,Kaki King 音樂中富含的即興元素完美呼應了ECM 廠牌底下那些說爵士不爵士、說實驗不實驗的冷調樂種,長篇演奏曲目可達十幾分鐘,進不了狀況的觀眾稍一不慎、即有可能沉入夢鄉。聽說不甘只被視為吉他手的她,在近期專輯也打開金嗓唱起歌來,但比起其外貌和彈奏樂器的氣勢,Kaki King 的歌聲反而像個小女孩般婉轉輕柔,相較之下真是很有趣的對比呢!
   原本有些期待的主打新單曲「Pull Me Out Alive」,很可惜可能因為編制關係而未搬演。實際上Kaki King 當晚確實是想到什麼就唱/彈什麼,所以她也說自己從來不準備歌單的。將近兩小時幾乎不間斷的表演中,坦白說我認不出幾首作品,不過能看到夠資格與男性吉他手平起平坐的帥氣Kaki King 已經足夠。希望她在電影「August Rush」(台譯:把愛找回來)的彈奏替身、和她與Foo Fighters 的「Ballad of the Beaconsfield Miners」一曲合作之後,能有更多曝光機會。寫到這裡,其實很想知道沉浸吉他世界多時的生祥和大竹研若是看到/聽到這樣的彈奏,又會有什麼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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