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有年的Norfolk & Norwich Festival（NNF），是Norfolk 區域一年一度的藝術盛會。前些年並非不知道這個活動，也的確參觀過一些藝術家工作室，卻從未看過任何相關表演。今年剛巧在藝術祭開始前拿到手冊，也發現有興趣的展覽及演出，便開始考慮訂位事宜。
來到Norwich 兩年多，雖然常跑大小演唱會，NNF 的表演卻不是我慣常接觸的類型，例如劇場、舞蹈、馬戲、古典音樂會等等。並非我對這些範疇沒興趣，只因平時花在音樂方面的時間與金錢已經太超過，實在無法顧及其他領域。這回吸引我的表演，大都在Norwich Theatre Royal 舉行，他們分別是Louis Lortie 的鋼琴獨奏會，Michael Nyman與 David McAlmont 合作專輯「The Glare」的巡演，Velvet Underground 團員John Cale 的個人秀「When Past and Future Collide」，以及編舞靈感來自七零年代搖滾樂的Michael Clark Company「come, been and gone」。無奈在經濟考量與個人行程安排等前提下，最後，我只選了Michael Nyman與 David McAlmont 的場子。
這場勝出的另一原因，則是我對David McAlmont 的情感遠超過其餘候選。但我猜大部分的人應該比較認識Michael Nyman，這位英國作曲家兼鋼琴家最知名的作品，首推獲獎無數的『鋼琴師（The Piano）』電影配樂。其他我比較熟的電影，大概只有『千鈞一髮（Gattaca）』，還有『餓魔軍官（Ravenous）』竟然是跟Damon Albarn 合作的呢。此回Michael Nyman Band 的演奏家陣容，包括小／中／大提琴、薩克斯風、電貝斯、小號、長號、法國號、長笛等十一人，加上負責鋼琴的Michael Nyman，一個小管絃樂團儼然成型。演出分為兩部分，上半場是Michael Nyman Band 的純演奏時間，下半場則加入David McAlmont，演出所有「The Glare」曲目。
從未進入Norwich Theatre Royal 的我還是有些興奮的，這間劇院的外觀看來十分現代，完全不是典型英國的石造古建築。然而進入劇院後，她卻令我想起另外兩間前些日子拜訪過的劇院，分別是同一建築師William Wilkins 設計的Bury St Edmunds Theatre Royal，以及上週Rufus Wainwright 演出的Ipswich Regent Theatre。Norwich Theatre Royal 內部頂多容納一千人，木造座椅和舞臺看來有些懷舊，不過2007 年整修後狀態良好。而且我也才理解Rufus 不來這裡演出的原因，大概是Norwich Theatre Royal 太小了，雖然我仍不禁幻想若能在這裡看Rufus，適當的舞台高度與距離，以及舒適溫馨的氣氛，會是個多麼美好的經驗呢？
在偏左方第四排位置坐下後，演出隨即於八點左右開始。Michael Nyman 戴著他正字標記般的黑粗框眼鏡，黑外套、黑襯衫，光禿的後腦杓看來尖尖的，不知為何給我俄國人的形象。Nyman 會在曲子開始或收尾時指揮一下樂團，除此之外僅靠團員默契。由於事先並未預習，當晚曲目我只認得『鋼琴師（The Piano）』那首鋼琴獨奏主題曲而已，但這並不妨害聆聽的樂趣。Michael Nyman 雖服膺極微主義（Minimalism），其作品卻很容易接受，或許也是刻意選了較有旋律性的作品，在只有一、兩首鋼琴獨奏，其餘曲子都很熱鬧、極具能量的情況下，我十分盡興地觀察每個團員的細微動作，以及個別發出的樂音如何建構成型（提琴拉弦時摩擦出的煙塵，讓我小小驚訝了一下）。總而言之，Nyman 的曲風屬於古典中帶有現代感的極微元素，因為許多快速重複的吹奏或抽弦，演出Nyman 作品，是需要肌耐力鍛鍊的。
中場休息時，兩位劇院工作人員在左右兩側賣起零食。趨前一看，發現大多是冰品，而且很類似上週在Ipswich Regent Theatre 看到的圓形紙盒包裝，我這才了解座位間掛著小垃圾袋的用意，不知賣冰淇淋是否為英國劇院的傳統之一？喫完冰後，至場外繞了一下，發現Michael Nyman 先生本人正在賣CD 攤位簽名，真是很親力而為呢。
終於來到期待已久的下半場。McAlmont 也 是一襲黑色系西裝上場，亮晶晶的寶石胸針，大而醒目的戒指，以及和鏡架有閃亮綠色線條設計的粗框眼鏡，稍稍提示了他的性向。他沙啞的高音靈魂唱腔當然是不 會變的，唱快歌時還會左右走動，加上較大的肢體語言，要妳不注意他也難。至於應該是重點的音樂。。。坦白說，我的感覺是有些好壞參半，由於Michael Nyman 並未重新作曲編曲，而是讓McAlmont 自行加入歌唱，代表這些歌曲沒有人聲、也已經是完整的作品。有時我想專心聽演奏部分，McAlmont 的聲音就變的有些惱人。我比較偏好的都屬慢曲，如「In Laos」、「The Glare」、「Underneath the Hessian Bags」，長達六分鐘多的「In Laos」尤其婉轉動人。
據了解，McAlmont 的每首歌詞都根據一則社會新聞寫成，並以第一人稱，將自己置入故事訴說者的身分。而我第二個不太能接受的原因，就是。。。他的歌詞淺白到放在優雅的古典樂中，會產生非常強烈的違和感，不過這可能是個人偏見吧。其實相似的跨界先例不是沒有，美國極微音樂家Philip Glass，就曾廣邀爵士與靈魂歌手合作「Songs from Liquid Days」專輯。我尊敬McAlmont 勇於挑戰的精神，確實有些歌唱旋律亦譜的十分恰當，與Nyman 的作品水乳交融。雖然我左邊兩位先生似乎聽的興味索然，表演沒結束就先走為快，大部分聽眾倒十分捧場，在眾人熱烈鼓掌下，他們重唱了「Secrets, Accusations and Charges」作為安可。
散場後，原本打算兩人都出來簽名的話，就買「The Glare」支持一下。但沒想到McAlmont 遲了一會兒出現，此時「The Glare」也已經賣光了，只好想開，沒緣份就罷了。
表演沒人拍照，所以這回照片很少： |
| Norwich Theatre Royal 劇院內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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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要價一點八鎊的高貴劇院冰淇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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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簽名時偷拍，不過被他發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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