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Dec2011- The Drums@ Cambridge Junction

　　　為了一直沒機會看單場演出的美國團The Drums，短時間內二度造訪劍橋。然而著手寫這篇心得時，我才發現原來The Drums於2010年NME Awards Tour時，曾與 The Maccabees、Bombay Bicycle Club、以及The Big Pink來過Norwich，但我竟未把握機會。雖然一開始不太理解為何英倫媒體去年將The Drums捧上半邊天，我倒還算喜歡他們的首張同名專輯，慘綠少年式的煩惱，與無憂無慮的復古Indie-Pop緊密鑲嵌，極為琅琅上口。今年The Drums再接再厲，發行了第二張專輯《Portamento》，順耳討喜的旋律，與向八零看齊的獨立曲風依舊，整體概念卻愈加成熟，甚至感傷灰暗起來。

　　　就如黑膠的A、B兩面，描述一段情感的《Portamento》，很明顯地分為兩部份。從前半部的試探與求愛，到〈Hard To Love〉和〈I Don't Know How To Love〉時，關係開始出現嫌隙。作為覺察戀情無法持續的分水嶺，〈Searching For Heaven〉是唯一完全以合成器伴奏的曲子。後半部則充滿試圖挽留對方，卻不得不分手的內心掙扎。〈In the Cold〉寫的便是眼見戀人遠去的冰冷心境，〈How It Ended〉的癡情尾聲，令人忍不住心疼。誠然，以愛情為主題的創作多不勝數，然而《Portamento》特別之處，在於他們分明是如此青春無敵，陽光爽朗的曲調，輕快活潑的編曲俯拾皆是，歌詞卻寫滿死亡、痛苦與情傷。你不禁想知道主唱Jonathan Pierce（以下順應潮流，暱稱Johnny）只是為賦新辭強說愁，抑或真有與之對應的個人經驗呢。

　　　回到Cambridge Junction，排隊時光看前排充滿妙齡少女，我心裡馬上警鈴大作，後來果然光是暖場，已擠的不像話。托某位無禮男生之福，我幾乎沒辦法聽第二個暖場團Cloud Control（至於第一個暖場The History Of Apple Pie，有著幾乎不會彈樂器的貝斯手和主唱，以及聽似與樂團毫不相干的主音吉他手，不提也罷）。進入The Drums時，我右邊的狂熱迷妹更激動地一直把我往中間送，其實後方若無人蓄意卡位，我也不會在意推擠，只是汗流浹背比較難受而已。當然對樂團而言，觀眾回應再熱烈也不為過。唯一會和大家互動的Johnny開心極了，從頭到尾不知說幾聲謝謝。〈Book of Stories〉的大合唱令他感動不已，還在獻給樂迷的〈Money〉中下了台，結果差點脫不了身，『You guys are absolutely crazy!』他說，然後再也沒敢下來，哈。至於其他團員的反應似乎不明顯，事實上，因為推擠和燈光之故，我也無法注意太多。

　　　而囊括七首《Portamento》作品，與八首《The Drums》作品的歌單，已算誠意十足。The Drums似乎不太強調主打歌，例如他們在英國名次最高的single〈Let's Go Surfing〉並未搬演。不過The Drums的另一長處，便是專輯裡幾乎曲曲皆可成為單曲！以新歌〈What You Were〉開場後，接下來馬上祭出〈Best Friend〉和〈Me and the Moon〉兩首耳熟能詳的舊作，讓大家興奮地飛上天！好吧，其實整場都很激動，根本沒有單曲和非單曲，或新歌和舊歌的差別。而我怎樣也沒想到，《Portamento》的〈If He Likes It Let Him Do It〉竟然就排在第四首，前奏一出來，我和旁邊的狂熱粉絲立即反射性地互看尖叫，只因早先她問我最愛的The Drums曲子時，我答了這首歌。坦白說，當時只是沒法記起太多歌名，因為不論《Portamento》或《The Drums》，我都能選出五首以上希望能看到現場的作品。在這種情況下，難免有遺珠之憾，像是我極喜愛後段的吉他和慘情吟唱的〈Please Don't Leave〉，以及合成器伴奏和旋律配合天衣無縫的〈Skippin' Town〉（飛車追逐求愛什麼的真是太可愛了！），沒唱到是有些可惜。

　　　當然，The Drums搬演了更多我想聽的歌曲。〈Book of Stories〉、〈Forever and Ever, Amen〉、〈I Need Fun in My Life〉、〈The Future〉，甚至是較為低調的〈Down by the Water〉，都一再提醒我們《The Drums》是張多麼美妙的處女專輯。但最令我驚喜的舊作，無疑是返場才出現的〈It Will All End in Tears〉！『我再也不為你的哭泣感到抱歉／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謊言／只因你的雙眼總是說再見／而這一切終將以淚水作結』，The Drums的歌詞雖然大多直白簡單，我仍為那句不停重複的『It will all end in tears』心動不已。〈Book Of Revelation〉則是《Portamento》裡歌詞最值得玩味的作品，『生命的盡頭沒有天堂或地獄／所以今夜何不讓我愛你』。來自極端右翼且虔誠的家庭背景，Johnny此番否定上帝存在的言論或許大膽，然而，他亦在〈Searching For Heaven〉提及自己對天堂曾有的憧憬。你很難不臆測他的同志身份（另一個與宗教相悖的元素），對其創作又造成多大影響？

　　　看著Johnny如花蝴蝶般全場飛舞，又頻頻伸手挑逗大家，我們儘管高聲合唱、歡呼喧囂，讓不顧一切的激情沖淡歌曲中的自溺、迷惘與憂傷。返場時，Johnny趁機介紹了新團員Myles Matheny（吉他）與Danny Lee Allen（鼓手），反而沒費心提Jacob Graham（鍵盤）和Connor Hanwick等原始成員。然而Jacob可是他唯一主動靠近摟抱的對象，兩人親暱至極。這對自青少年時代一直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兼創團組合，儼然是The Drums的靈魂主幹。而劍橋場對他們而言是如此特別，Johnny和Jacob甚至在返場最後留下，多演了不在歌單上的〈Searching For Heaven〉呢。

　　　散場時，很感謝工作人員給了琴撥和歌單。旁邊的男生見我構不著，還幫忙撿拾掉在護欄邊的琴撥（很少在演唱會遇到這麼紳士的人）。既然不趕末班車，我就一邊散熱、鎮定情緒，一邊耐心在週邊攤位等候。由於預算關係，原本打定主意只買別針，沒想到輪到我時，顧攤的先生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拿了兩個塞到我手裡。『好好享受今晚吧！』他說，大概是看我太拮据，竟然只買的起小東西（其他人都是額度二、三十鎊的消費）。老天，今晚也遇到太多好人好事！這都是The Drums的福賜阿！！內心各種肉麻的話就不多說了 T.T

　　　但有得必有失，這場的照片十分失敗，湊合著看吧。

Johnny下台

Myles Matheny（應該是）

Johnny和背景的Jacob

歌單，〈The Future〉之後還附贈〈Searching For Heaven〉

官方提供的〈If He Likes It Let Him Do It〉錄音室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