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t rose of summer: 16Mar2009- Peter Doherty@ UEA LCR

　　　比起Peter Doherty 個人新輯「Grace / Wasteland」的聽後感，這篇演出後記不會比較正面，希望ppp 不要期待太多（當然你若和我身處同個現場的話，應該是不會失望的）。

　　　然而若非事先預習了「Grace / Wasteland」，我大概也不會這麼期待Peter Doherty 的個人演出。說起Peter 那風風雨雨的個人歷史、和顯赫的音樂版圖，我要很慚愧地承認先前買下The Libertines「Up the Bracket」知道他們不是我的茶，之後的衍生團Dirty Pretty Things 和Babyshambles 便全然放棄，什麼八卦花邊也是偶爾在台灣報紙上看到會讀讀，其餘認識管道，當屬ppp 那網羅全台灣Libs 迷的個人留言版了（但其內容常常過於深陷樂迷的小宇宙、導致我閱讀困難--> 此話當然是在誇獎你們 XD）。

　　　於是當我第一次播放「Grace / Wasteland」時，那真是十分神奇的經驗。請來王牌製作人Stephen Street 與知名吉他手／創作人Graham Coxon 助陣的「Grace / Wasteland」，完全不像我印象中的Peter Doherty 或Graham Coxon；專輯內滿溢的，竟是五零年代那典雅的爵士與沙龍弦樂主導的老電影氛圍。通常樂團成員單飛作品因為得自力更生的關係，樂風會比較簡單並偏向吉他主導的民謠曲式，Peter Doherty 這張專輯縱然也不乏比較符合刻板形象者如「Arcadie」和「I Am the Rain」，但其絕大部分曲目，卻足以再三顛覆我對這位創作人的貧乏認知。

　　　從弦樂點綴的「1939 Returning」，到華靡而哀傷，令人懷想起「This Is Harcore」、充滿戲劇張力卻較為低調的「A Little Death Around the Eyes」，順勢接上有著心碎歌詞的「Salome」，聽著Peter 的唱腔更讓人心疼。爵士鋼琴主導、輕盈復古的「Sweet By and By」加上小號聲聲呼喚，簡直就是五十年前的電影配樂。找來Dot Allison 合寫的男女對唱曲「Sheepskin Tearaway」婉約甜美，只消簡單撥彈伴奏加口琴已氣氛十足。鋼琴與弦樂再度幫腔的「Broken Love Story」是我的最愛之一，適度的煽情為「Grace / Wasteland」帶來最令人動心的高潮橋段。Double bass 一起頭就收服我的「New Love Grows On Trees」則又是另一首破碎情歌，遠方鳴響的電吉他，將情緒蘊釀的正好。

　　　在原始單薄與過度製作間取得絕妙平衡的「Grace / Wasteland」，不論從專輯長度、曲目配置、到樂手編制，每個環節都拿捏的如此靈巧，懂得留白的編曲水準之高，可讓大部分單飛者汗顏。我得承認從按下播放鍵的那一刻開始，便無法自制地重複聆聽著，難怪至今讀到大部分樂評儘管總要提到對Peter Doherty 私生活無法苟同，卻都不約而同給予好評。或許對一直以來跟隨Peter 的死忠歌迷而言，「Grace / Wasteland」不一定是他們等待的個人專輯，然而「Grace / Wasteland」卻已成為讓我重新認識Peter Doherty 的完美契機。

　　　也就是這樣的專輯聽後感和ppp 提前告知的演出形式，我在看Peter 之前，便已經猜到自己不會太享受這場演唱會。首先此次巡迴成員會隨場次改變，運氣好的可以看到弦樂手、製作人Stephen Street，和兩位Babyshambles 團員。手氣再好一點，還有讓我超級忌妒的Graham Coxon！（這是在抽扭蛋嗎 =”=）於是事前就已確定Norwich 屬於solo acoustic show 的我不禁要埋怨，為何付一樣的錢、我們卻只能看Peter Doherty 唱獨角戲？（雖然我知道有人就是愛死了只有Peter 的自彈自唱現場 :p）好吧，不是只有我們被分到這組，我也認了（據了解，Norwich 之前的場次，除二月的倫敦NME Awards 單場以外皆為個人秀），不得不吐槽的第二點就是...... 雖然在下並非Peter 迷，卻依舊很期待西裝加禮帽的打歌服阿～畢竟每次看ppp 貼圖，我是打從心底認為Peter 的服裝很有其個人特色，圍巾鍊子隨便披掛，只穿吊嘎阿都可以很有型。但今天一看到Peter 出場，我整個人馬上愣住，沒有帽子沒有西裝沒有配飾，連休閒服都稱不上的邋塌穿著根本是睡衣！！（大哭）在場模倣Peter 裝扮的樂迷還上相的多，早知如此，NME 頒獎典禮那天應該要趁他上台領獎時多看幾眼。

　　　不過全場大概只有我介意個人秀和服裝不整這兩點吧？因為在暖場團The Thirst 表演時談天說地、或被Dot Allison 連番民謠曲式攻擊而昏昏欲睡的青少年觀眾們，一等到九點多Peter 出場就、就開始暴動啦！！有沒有這麼誇張？！請想像一位剛滿三十歲、略微發福、且衣著平凡的男子，手拿一把空心吉他彈唱，就可讓在場上千人瘋狂失控的場面。而且重點是並非他彈的超凡入聖或唱的驚天地泣鬼神，重點是超過兩小時的演出，「Grace / Wasteland」裡的曲子根本只唱了三、四首，重點是我已經不算站在中間，卻仍經歷到此生最激烈的擠第一排經驗...... 搞什麼？如果今天台上是完整樂團演出也罷，solo acoustic show 和熱血沸騰的你推我撞根本是超級矛盾的配對阿。於是我最後只能認輸，提前將其實也沒那麼好的位置讓給身後不知肢體攻擊我幾次的小男生。（給val：發瘋的少男比發春的少女要可怕數倍，上週Patrick Wolf 的推擠真的只是小意思）

　　　簡單來說，這場Peter Doherty 獨秀只是不符合我的期待而已。若非從The Libertines 支持到Babyshambles 的長期樂迷，實在頗難『心領神會』Peter 的個人魅力，更別說那些從未面市的、死忠樂迷限定的祕密結社曲目，聽在我耳裡簡直與對牛彈琴無異。除此之外，他興之所至、常常彈到一半就隨意轉調跳曲、或開始向台下搭話的風格，並非一個專業的表演者應有的表現；同樣的情況放在到他家作客那種非正式場合可能很親切，但今天我花了十九鎊、懷著對「Grace / Wasteland」的好感來UEA LCR，難免對這樣的演出感到失望。當然Peter 有點歌必唱的慷慨態度、和唱到天明也無所謂的超時大放送，的確已經展現他最大的誠意，然而當我發現大部份樂迷念茲在茲的仍是「I Wish」、「Fuck Forever」、「What A Waster」、「Can't Stand Me Now」等舊作，對於他個人專輯的曲子反而不太介意，我頓時了解那些在台前瘋狂衝撞的樂迷們，要的不過是過往的激情罷了。至於請來Dot Alison 與Chris Rotter 幫忙的「Sheepskin Terraway」和「Arcadie」，在這樣的狀態下反而成為有些聊勝於無的存在，唯有「Salome」稍稍將我拉回「Grace / Wasteland」的迷人哀愁氣氛。

　　　寫著寫著，竟然已經來到ppp 將與Peter 首次會面的大日子。不論你在演唱會前能否讀到這篇心得，不論你將看到的是何種樂團編制，我希望親愛的你能遇到最想聽的得到最想要的，我希望這又是另一個讓你深陷回憶的英倫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