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ears- 從頭說起

        覺得要寫2005年2月份看完這三場演唱的心得之前，好像還需要交代很多前因後果，所以回國之後有點失魂落魄了一個禮拜，才打起精神來完成這篇感想。


        那麼先來說明Bernard Butler對我的意義吧！也許有些人還記得，他就是那位和前Suede主唱Brett Anderson鬧翻、並於94年離團之後陸續和Tim Booth、David McAlmont、Bert Jansch等人合作，也曾自行單飛發行兩張個人專輯：『People Move On』和『Friends and Lovers』，並擔任過許多團體的製作人的創作人。而我對他的認識，亦是很無可避免的，是以發現Suede的前兩張專輯為首，然後漸漸的挖掘這個團體的歷史與Bernard Butler離團的相關流言，很自然而然地一張張的收集有他參與的各種發行、與現場一直到現在。反而是Suede在第三張專輯『Coming Up』之後就被自己冷落了，雖然他們2003年年初來台對我而言仍是意義重大的演出。

        即便對我而言，至今Bernard最能感動我的作品依舊是『Dog Man Star』、 『The Sound of.... McAlmont and Butler』，以及People Move On的某些B面作品；八年來一路追隨他的足跡與音樂歷程，看者他一步步走出Suede的陰霾和自己的新風格，心裡畢竟是很高興這麼一個喜愛的藝人可以一直堅持下去。唯一的遺憾是總和他的演出緣慳一面，畢竟住在台灣很難要求看到大多數的樂團吧，因此這也成為自己多年來持續努力達成的目標。

Dog Man Star (1994)

        或許2000年著名廠牌Creation若未解散，Bernard仍舊會是個自彈自唱的單飛藝人；然而事過境遷，不管他和一些合作夥伴的言語齟齬是否真的因為他難以相處，不論當初他去電McAlmont表示想再度合作的原因是否只為了破除事業上的困境，如同我以前提過的，能夠看著他陸續有新作品問世就已經很令人欣慰，況且Bernard的製作也有其一定的標準。

        雖仍不免會對錯過93到95年的Bernard感 到惋惜，因為不論何時聽到他那時的作品，都能讓自己陷入十分私密而脆弱的情感深淵中。彷彿要將自己封進繭內好好傾聽、才對的起他音樂裡訴說的沉重與哀傷， 彷彿要讓自己毫不保留地接受那一次又一次撕裂意識的吉他獨奏、才算完成每次救贖般的音樂洗禮。更別說光是官方或非官方留下的影像紀錄中，他在舞台上令人神 往的肢體語言，那樣媚惑而強勢的彈奏方式，與即興的使用效果器以及巧妙的和絃，往往成為與主唱分庭抗禮的存在。試問有誰能在聽了He’s Dead的現場錄音之後，能不去想像當時舞台上摧枯拉朽般的張力？更何況他每次的獨奏都是一次絕無僅有的演出，決非照著既定的旋律按本操課而已。

Love and Poison (1993)

        然而年少輕狂的時代已然離我們遠去，Britpop潮流亦淡出英國樂壇多年。2003年底隨著Suede解散，出版的官方傳記『Love and Poison』或多或少為某些存在已久的疑問提出解答。如今回憶起印象最深的篇章，仍屬Brett承認Bernard在譜寫『Dog Man Star』時期因為遭逢喪父、以及錄音意見和製作人相悖導致與團員間的緊張關係，讓他在強烈的壓力與悲痛下寫出美麗而極端哀傷的作品，而Brett也不得不受到他情緒的感染、填下與之相應的詞句和歌曲詮釋的方式（否則『Dog Man Star』會是個怎樣的專輯呢？）。如今他們重逢後，口徑一致的承認彼此是能一再挑戰對方、使其發揮超越自己以往創作能力的合作夥伴，現在看來倒也並非無跡可循。

Love and Poison (2003)

        雖然Bernard最後仍舊沒有接受為了編寫『Love and Poison』傳記的訪談邀約，從團員對他的側面描寫，與當時Bernard和Brett在媒體上持續披露的合好意願看來，2004年初看完傳記的我一直認為他們要見面合好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只是沒想到Suede告別演唱會一結束，後者就快手快腳的去電聯繫了！雖然不知真實程度如何，今年三月的UNCUT一篇訪談中，Bernard坦承當時電話聲一響他就知道是誰打過來，倆人歷經近十年後首度相會的同時，亦立即決定要一起再進錄音室譜寫專輯。

        總而言之隨著去年的復合與合作宣言，Bernard理所當然的成為唯一的製作人人選，並且安然無恙的經過詞曲創作與錄音階段之後，倆人亦不急不徐地低調釋出一些小篇幅的訪談、與錄音期間的影像，以滿足持續關心的歌迷胃口。最後他們找了Bernard長久以來的合作鼓手Mako Sakamoto，鍵盤手Will Foster，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樂團貝斯手Nathan Fisher組成名為The Tears的新團。團名由來則是Philip Larkin一首名為『Femmes Damnées』的詩作，此詩終句為"The only sound heard is the sound of tears"。雖然不是很能接受這麼通俗的名字，不過聽到2004年底，就在復合一週年的前夕，The Tears竟然已經決定要分別在英國與西班牙舉行三場小型演唱、並首度披露合作新曲，心裡還是很期待又為他們擔心的。本來一直堅持要到錄音室版本出現才聽的我，後來也終於忍不住在出國前夕從slsk下載十二月在英國的兩場現場錄音。很奇怪的是自從知道他們二月份也將陸續舉辦另外三場演出，而且自己馬上決定要排除萬難、利用農曆春節假期飛去英國之後，就改變了心態，覺得既然遲早也要聽到，還不如先溫習一下。

        我永遠記得第一次以近乎小心翼翼的態度播放mp3檔案時，心裡自始至終的想法都是：「怎麼和我想像的 完 全 一 模 一 樣？」初次接觸的印象，就是延續『A New Morning』以及『Bring It Back』的流暢旋律，加上Brett獨特的嗓音和Bernard依然強勢的吉他演奏。雖然一定會失真的靴腿音質、與現場演繹和錄音室作品之間必定存在的差異性，讓人對出版品仍有一定的好奇心；不過想想The Tears當然應該持續反映出倆人近幾年來在音樂創作上的心路歷程，要是再度合作的結果仍是十年前的風格反而不對勁吧？只是我心中畢竟有一點無法釋懷之處，就是他們太容易被預料到的新曲風格，是否能有更加令人驚艷的錄音室版本呢？被譽為自Morrissey與Johnny Marr創作組合解散以來最為人激賞的倆人重組後，到底是為了市場考量而調整曲風、抑或真的變不出新把戲還無法妄下結論，或者說我實在對他們寄予過多期盼了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