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t rose of summer: 27Feb2008- Delays@ Cambridge The Graduate

完整圖片請見相簿

　　　其實這應該算是上篇無聊發洩文的後續。後來，那個跟我說他們會來Norwich 的樂團果然沒有實踐諾言，不過看在人家贈送免費CD、又不厭其煩回應myspace 小歌迷留言的誠意的份上，好啦，其實是我實在太想趁這次巡迴抓住他們了！因此一個月前，我訂下離我們城市最近的場次門票和火車票，也找到投靠的朋友。就這樣，為Delays 計畫了一個不到廿四小時的劍橋看演出之旅。

　　　週間日的出遊遇上實驗室開會、發表進度、做到一半的實驗、和慢半拍的公車，總是讓人手忙腳亂心驚膽跳。雖然沒有趕上原訂的班車，我仍舊在下午四點多時抵達劍橋火車站，找到朋友家、借到腳踏車之後，也無暇與三四年未見面的朋友多聊，就開始我的尋找演唱場地之路了。

　　　第一次來到劍橋，總不免仍會對大街小巷、陌生的景物多瞧幾眼。即使我本來就知道這是個大學城，卻不曉得原來各個學院竟是分散在整個小城的市中心，River Cam（康河）就蜿蜒繞著市中心邊緣。劍橋的鬧區也是各種連鎖店賣場應有盡有，但下班時間的擁擠車潮，卻讓許久沒有接觸大量廢氣的我只想趕緊騎車逃離。如果說我對這樣驚鴻一瞥的劍橋留下了什麼印象，那便是不知為何每個人看起來都一副學生樣，和老年人退休天堂的Norwich 大不相同呢！而我今天的目的地『Cambridge The Graduate』就位於城市北方的康河岸邊，順利找到場地後才五點半，我發現作為演唱會場的二樓根本尚未有人排隊。搞半天原來是我自己想太多，以為sold-out gig 在劍橋也需要早早來佔位，結果沒想到在排隊的隨性度上，劍橋和Norwich 好像差不多阿？

Cambridge The Graduate 外觀

　　　於是在康河邊看著水鳥綠頭鴨天鵝爭搶遊客的餵食，河岸邊人們慢跑騎單車的悠閒景象，排排並列、色彩繽紛的大小船隻，以及岸邊的櫻花樹和水仙花叢，直到天色漸暗、心想沒辦法了總要有人開始排隊吧？就回到Cambridge The Graduate（當然還是沒有出現排隊人潮）有點無聊地開始等待，不過也因此聽到了Delays 的彩排呢！先是Aaron Gilbert 的合成器電音聲響，再來加入Greg Gilbert 的吉他和歌聲，最後才是Rowly 的鼓聲，印象中他們排練了「Nearer Than Heaven」。我開始排隊後不久，也出現了第二個樂迷，沒想到是一位來自韓國的小男生，即使英語不太靈光，仍單打獨鬥來到英國看了數場演唱會（大部分在倫敦）。而他今天當日往返劍橋，主要目的就是為了Delays 這場演出，觀光反而是其次。哈，讓我想到自己三年前來英國也是這樣狂跑演唱會呢，果然我不是唯一迷英國團迷到這種瘋狂地步的人，加上兩個人都來自亞洲，所以還蠻開心能遇見他的。

　　　後來我們等到六點半，Delays 都採排完了還不見其他人來排隊，我就忍不住下去一樓的酒吧看看我們是否根本排錯地方了？結果反而遇到疑似彩排完跑下來喝茶的鼓手Rowly，和暖場團Mes Memoires 的兩位團員。沒什麼信心的我原先還一度懷疑Mes Memoires 團員是不是Aaron 和Greg 兄弟檔呢？因為髮型和身材都很像，只是長相又對不起來，所以後來我只好鼓起勇氣走向唯一確定是Delays 團員的Rowly 啦～～幸好捲頭髮的Rowly 很難認錯，當然要順水推舟跟友善的他聊起來囉。聊天內容不外乎是繞著這次的巡迴打轉，例如他們雖然已經在劍橋表演過幾次，卻還是第一次在Cambridge The Graduate 演出；還有這次巡迴都是特地挑平常不太有機會去的小地方，而四月份的下一波巡迴，則會選擇重點大城如倫敦、曼城等等。哎照這樣看來應該還是沒有Norwich 的份，雖然我也再次說了請他們多少考慮Norwich 一下嘛。

　　　Rowly 回到樓上後，終於也有其他樂迷開始加入排隊了。直到七點半入場，我才發現二樓真是小到不像話阿！只能容納一兩百人的狹長空間中甚至沒有後台，團員上台得穿過人群從左右兩邊進入舞台，舞台正中央竟然有一根梁柱佇立在那裡，所以四位團員中Aaron（鍵盤／合成器／主唱）和Rowly（鼓手）被分在左半部，Greg（主唱／吉他）和Colin Fox（貝斯／合音）則站在右邊。縱然很高興能離他們這麼近，在這麼嬌小的場地欣賞Delays，然而Cambridge The Graduate 卻有些致命的缺點，這個稍後再來抱怨。

　　　八點半上台的暖場團Mes Memoires，是由同樣來自Southampton 的兩個年輕男生組成。Rowly 在聊天時說到因為兩個團都從同個城市出身，大家原本就熟識，於是邀他們一起巡迴。而這個取了法國名的英國雙人團，玩的是有如Kings Of Convenience 般的氣質清新民謠，兩個人抱著原音吉他刷拉刷啦地彈著，一個主唱、一個合音就是很舒服很青春洋溢的感覺。可惜雖然他們有提到現場會發送免費CD，我卻完全不知道得在哪裡拿呢？

Mes Memoires

　　　然後終於是延遲再延遲的Delays，直到九點半過後才開始的演出，竟然十一點前就結束了，加上安可也不過十三首歌，實在太短暫啦：

Long Time Coming
Touchdown
Hideaway
Hooray
This Town's Religion
Love Made Visible
Pieces
Nearer Than Heaven
Earth Gave Me To You
Panic Attacks
Valentine

-------------------encore--------------------
Lost In A Melody
You & Me

　　　從歌單內容，我其實有點驚訝第一張專輯「Faded Seaside Glamour」竟然只唱了兩首歌，當然好吧，那可是無論如何都得聽到的「Nearer Than Heaven」和「Long Time Coming」！但好歹再選「On」、「Bedroon Scene」或「Wanderlust」其中一首嘛～～新歌部份，作為下支主打的「Hooray」果然和myspace 試聽的感覺一樣平平無奇，然而「Pieces」和第二張專輯的「This Town's Religion」倒還不錯聽，尤其是可與「Slow Burn」媲美的長篇史詩「Pieces」，讓我對新專輯終於生出多一點信心。

至於去年發行的「Love Made Visible」，除了主打歌外也唱了裡頭的b-side「Panic Attacks」，可惜沒有選到我比較喜歡的「Slow Burn」和「 You See Colours 」，大概是這兩首比較難現場表演吧？因為當晚Greg Gilbert 的假音雖然絕大部分都唱了上去，某些持續高音的曲目如「Nearer Than Heaven」就會跳一些字眼。很可惜Greg 畢竟不是天生就如Paul Draper 般有著超高假音，他在正常喉音和假音間的轉換總是讓人忍不住要擔心這次唱不唱的上去，或者雖然音階上去了、力道卻不足，柔弱的彷彿隨時要顫抖起來，而當晚的貝斯和鼓聲音量又特別強勢，導致主唱高音常常被掩蓋過去。幸好Aaron 身為第二主唱，不僅負責數首曲目如「Panic Attacks」的主歌主唱，他的大量合音也加強了Delays 的人聲力道和變化度，而且我的注意力難得地都放在Aaron 負責的電子合成音效，往常習慣注意的吉他聲線可能是和弦表現不顯眼，結果完全被我忽略了。

　　　然而整場中最令人難忘的時刻，竟然是作為安可前最後一曲的「Valentine」。原本就已經帶有強烈Synth-Pop 味道的原曲，在現場自然是舞曲節拍加強再加長，『I can see a hurricane tonight, It keeps from my valentine... 』，追逐著Greg 飛揚跳躍的歌聲，我們就這樣被捲入音符的颶風中，隨之旋轉翻騰。若說Delays 有什麼特別吸引我的地方，那麼除了主唱的超高假音唱腔以外，他們熟捻融合搖滾樂與電子合成聲響的美妙音符，的確能讓人有『Nearer Than Heaven』之感。除了「Valentine」以外，「Love Made Visible」和「Lost In A Melody」也都成功讓場內活脫脫成了大舞廳，每個人都跟著樂音手舞足蹈，這才是聽Delays 的方式吧！

　　　那麼身為Delays 的靈魂人物，最常與觀眾互動的當然是Gilbert 兩兄弟了。總是大動作又跳又搖、沒一刻停下來的Greg 果然天生娃娃臉，可惜俏臉兒一直被那大的出奇的麥克風、和讓人好想拿把剪刀喀擦一聲清乾淨的凌亂劉海擋住嘞！！Greg 算是常在曲目間和觀眾亂哈拉，調音的空檔請大家繼續吵鬧以免氣氛冷下來，喝水時還不忘潑一些給前排樂迷。看來比較酷的Aaron 最近好像一直戴者那條骷顱頭圍巾，脫去外套後的上臂隱約可見密密麻麻的刺青，有時會離開他的樂器走到台中間帶動作、引起大家的反應，「Love Made Visible」起頭唱了兩句、才發現前奏還沒完，Greg 就巧笑著點了他一下，好似在說『齁、你在表演中晃神了喔～』。哈，這大概是我第一次看到現場主唱大出槌吧？鼓手Rowly 雖然坐在舞台後方，一邊擊鼓仍常常露出笑容，還會配合Greg 的講話打起節拍。可能也是剛剛跟他聊過天，所以我的目光雖然大多放在Gilbert 兩兄弟身上，仍不忘隨時看一下也很賣力的Rowly。至於沉默冷靜的貝斯手Colin，大概是整場我最不記得他做了什麼的團員吧。

　　　最後，總是要來講Cambridge The Graduate 的場地問題。首先是我發現團員上台後燈光完全沒有改變，也就是說那個又紅又藍的陰暗光線，就是這個場地僅有的主要照明了，而且也完全沒有變換，就是死死的打在台上而已，對我這種照相狂而言可真難受死了。加上Greg 總是動來動去、怎麼照怎麼模糊，所以我後來只好用閃光燈默念抱歉地拍了兩張，然後就很難得地半放棄照相了（Orz）。另外，這個場地好像完全沒有通風設備，想像一下擠滿一、兩百人又是熱血沸騰的搖滾演唱會，整個空間到後來簡直是潮濕悶熱到超過三十度以上，讓我來到英國後第一次『流下』汗水，身旁的觀眾也都汗流浹背。

至於在台上熱唱又被燈光照耀的團員更不要說了，Greg 的吉他彈沒幾首歌整個面板就溼漉漉，因此他才三番兩次要求場地人員開窗戶，後來眼見情況根本沒有改善，就乾脆請他們把燈光關了。然後燈光全暗的那一霎那，沒預料到有此狀況的觀眾和團員全都『囧』到最高點，因為這樣根本不可能表演呀！幸好後來左試右試，終於給他們找到了幾盞小小的黃光，即使依舊熱的要死，但團員也只能熱汗淋漓繼續開唱了。而這也是我放棄照相的第二個原因，原本的燈光已經夠難照了，小黃光下看螢幕根本連團員站在哪裡都搞不清耶。

　　　所以是的，這是個很親近團員、表演很值得跑來劍橋一看，但音場和硬體設備卻三流到讓人懷念起Norwich Arts Centre 甚至地下社會的難得演唱會經驗。雖然不知道有沒有下次機會，但我衷心期盼能在亮一點、涼快一點的地方看Delays 演出阿！散場後，熱的暈頭轉向的我仍不忘買下這次巡迴的專屬T 恤，兩隻戴著皇冠的大貓左右合抱鑽石圖案的大d 字樣，整個是很有皇家徽章的高貴感又超級可愛！！衣服背後還寫上二、三月所有巡迴的日期和城市呢～最貼心的是，Delays 這次有提供胸針免費索取喔，所以我心裡想著某個朋友，就偷偷幫她多拿一組啦。（歡迎對號入座 XD）

　　　回到空氣冷冽清新的室外，雖然依舊全身燥熱，為防感冒只得穿起外衣、戴上圍巾手套，跨上單車，再度騎入完全無緣觀光的劍橋市區了。在深夜的街道中毫不猶豫地奔馳，伴著耳鳴聲，我情不自禁哼起「Valentine」的旋律，『Oh, oh, oh, tell me, When did the water surround me? But tell me, is that love in your eyes?』。縱然心裡明白一早又得趕回Norwich 完成實驗，我相信Delays 在Cambridge The Graduate 這場有史以來最熱最小最暗的演出，不會只是另一場匆促的夢境，它是如此真實而溫暖，它是如此有力而強硬地、將我暫時抽離對某人無可自拔的無止盡的回想思念......

　　　嘿，一切都會過去的，留下的唯有音樂。即使我一直都知道，你永遠不會喜歡上Dela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