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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只能容納三百五十人的ICA(Institute Of Contemporary Arts),曾是2003 年Suede 選擇在此舉辦告別演唱會的知名藝術中心附設演出場地。前為Nine Inch Nails 暖場、後有Latitude Festival 行程的Mew 十分不辭辛勞,居然趁著在英國短短一天的空檔,又安排一場secret show(感謝firth 和Jessica 當初好心報馬),小小的ICA 秘密秀在沒有任何宣傳的狀況下,光靠歌迷口耳相傳火速售鑿。猜想今日擠在ICA 的這幾百名觀眾,肯定都是diehard frengers 吧?
六點後趕到會場雖未見排隊人潮,早早到場的新堡朋友(詳情可見布勒新堡篇)Vivian 與另一位越南死忠歌迷倒是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但早到就是有早到的好康,原來越南歌迷主動詢問工作人員是否有機會見到主唱Jonas Bjerre,得知他剛好正在接受ICA 專訪,於是兩位朋友便順利取得合照簽名的難得機會!光是聽她們春風滿面地形容Jonas 本人有多麼溫文儒雅/年輕貌美/氣質出眾,簽名時多麼細心詢問姓名、並畫上可愛的Mew Angel,合照還會主動搭肩,在一旁羨慕的我只能看著迷妹愛心灑花滿天飛乾過癮阿~~所以有興趣接送機堵人的台灣捧油們,只要團員當時不趕時間的話,應該都能享有同等高規格待遇喔。
八點多開放入場,九點多開唱。看到tour crew 放上兩張A4 紙黏貼在一起的大歌單,真怕自己眼神隨便一瞥就會知道曲目,歌單印刷字體還是新專輯的專屬字型呢。不過對呀,這才是歌單字體該有的尺寸,我常常懷疑一張紙密密麻麻的,團員真的不會看錯行或看不清楚嗎?(奇怪,淨擔心這種芝麻小事做啥)
在「New Terrain」的前奏中,先登台的是三名主要團員,我不是很驚訝滿場frengers 即使反應熱烈,前排卻完全沒有推擠(感謝這些文明的樂迷!!!)。表演時台上團員不太說話,最常發言的反而是吉他手Bo Madsen 而非Jonas。除了鼓手Silas Utke Graae Jørgensen 之外,巡迴樂手尚有皆負責和音的貝斯手(取代已離團的前貝斯手Johan Wohlert)以及鍵盤手。看的出來,所有團員都對大家的熱情十分滿意,Bo 和Jonas 說了好幾遍『謝謝』、『很高興回到倫敦』,Bo 看起來尤其開心。
表演風格方面,被排在左前方的鼓手Silas 年輕地像個大學生,很專注沉迷於自己的世界,除了謝場外、並未與台下有任何互動(我現在幹麻那麼注意互動這件事 = =”)。身為樂團靈魂與全場焦點,動作與個性同樣輕柔的Jonas 並非視覺效果強烈的主唱類型,他總是靜靜地手持麥克風唱著,偶爾彈吉他或走到後方玩打擊、鍵琴,婉轉柔韌的歌聲橫跨高低音域,毫不費力。右方的吉他手Bo 不意外又是整場最過動的團員,不僅不斷變換彈琴姿態、頻頻到處走動與其他團員互飆,某首歌跑去彈Jonas 的琴弦,謝場時還主動遞琴撥給觀眾。因此我站在中間靠右的位置其實很完美,只可惜,那個角度棒到整場跟拍紀錄的攝影師也一直卡位在我和Jonas 中間,得持續被他遮住部分主唱身影,大概是今晚唯一美中不足之處。
那麼講到曲目安排之前,也許我應該先談新專輯「No More Stories/ Are Told Today/ I'm Sorry/ They Washed Away/ No More Stories/ The World Is Grey/ I'm Tired/ Let's Wash Away」。坦白說,在會場買到的新EP「No More Stories」有些令我失望,當然我並未期待Mew 自我重複、再度作出如「And The Glass Handed Kites」那般曲曲相連、吉他主導的大器前衛搖滾史詩,然而在以詩為名的超長專輯title、與再度令人目瞪口呆的詭異封面設計之餘,至今聽到的新歌仍沒有舊作來的印象深刻、扣人心弦。我的感覺是此次Mew 較為注重節奏的安排,有些巧妙的percussion 橋段,但整體聽來氣勢不足。好吧反正會買CD,我就承認已經等不及地聽了整張專輯,個人的疲軟觀感至少在「Hawaii」之後的曲目被平反不少,細節不多說,大家日後可以自行感受。
這場演出的新歌包括「New Terrain」、「Introducing Palace Players」、「Repeater Beater」和「Sometimes Life Isn’t Easy」,不到整個set 的三分之一。唱「Sometimes Life Isn’t Easy」之前,惜字如金的Jonas 說『我們要再演出一首新歌,它叫「Sometimes Life Isn’t Easy」, because sometimes life...... is not easy.』,然後便露出莫可奈何的淺笑。也許是胡亂臆測吧,但我總認為他當時心裡想著Johan Wohlert 離團這件事......
歌單:
New Terrain
Introducing Palace Players
Circuitry of the Wolf
Chinaberry Tree
Special
The Zookeeper's Boy
White Lips Kissed
(Instrumental break from The Seething Rain Weeps for You (Uda Pruda))
Repeater Beater
Sometimes Life Isn’t Easy
Am I Wry? No
156
Snow Brigade
+++++++++++++++++++++++++
Apocalypso
Saviours of Jazz Ballet (Fear Me, December)
Small Ambulance
Comforting Sounds
整場下來,很執著於舊曲(尤其上張專輯)的我其實沒辦法再要求更多,因為Mew 不可能表演整張「And The Glass Handed Kites」,「She Came Home For Christmas」又太不合時宜,或許唯有沒聽到「Eight Flew Over, One Was Destroyed」比較遺憾一點。得大加讚賞Mew 的一點,是他們延續了「And The Glass Handed Kites」的作風,許多曲目頭尾相接、一氣呵成!狹小親密而陰暗的空間中,不論是模糊視線的乾冰迷霧,由Jonas 精心拍製的背景投影,以及大量眩目強烈的strobe lights(其餘的燈光則十分昏暗),再再予人這是場延綿不絕的夢境之感。除此之外,Jonas 唱到投入處稍稍翻白眼(但還是給他很優雅)的模樣,令我感到他真的是將自己的夢魘具現化,而我們只能束手被這巨大的幻境籠罩著,安撫著,刺激著,迷惑著。見到Mew 之前,並未試圖想像他們的現場會是如何,但當我從「Comforting Sounds」的轟轟殘響中清醒之後,這一切竟是如此合情合理、美妙且叫人迷醉!來自不同專輯的歌曲交替上演,卻完全沒有不協調的感覺,彷彿它們本應這般連成一氣。
縱使,最令我失去理智的時刻仍是「Snow Brigade」、「White Lips Kissed」那些絕美到讓你屏息的旋律,當樂隊的強勁能量紛然炸裂在你的腦際,你幾乎無法辨別眼裏耳裡接收到的究竟是幻覺抑或現實。猶記第一次聆聽「And The Glass Handed Kites」時意識全然被纏繞吞噬的經驗,「Special」、「Saviours of Jazz Ballet」、「Chinaberry Tree」,每首歌都熟悉的令人心碎,每首歌自己都能從頭到尾大聲合唱!我就是故意要陷入那精神亢奮到無法控制淚腺的地步,只因能讓我掏心掏肺、放聲歌唱的樂團實在太少太少了!而他們營造的氣氛又是如此超現實,於是我放手讓自己沒入Jonas 的夢境,希望就此望著他湛藍迷濛的眼神並永遠不須甦醒,希望他們能一直延續著音符,不要停歇。
幾乎必定是安可結尾的「Comforting Sounds」之前,唯一留在台上的Bo 不成調地撥著琴弦,問台下『你們想聽什麼呢?』(呵,果然有人點了「She Came Home For Christmas」)然後你也知道的,Bo 慢條斯理彈起我們耳熟能詳的前奏,Jonas 悄悄走出後台,來自北國的嗓音超然悠揚,吐出的語句旋即昇華為晨曦降臨前的最後一抹幽暗;
『I don't feel alright, in spite of these comforting sounds you make. I don't feel alright, because you make promises that you break.』
歌曲後半,所有團員方才加入彷彿永不歇止的合奏。Jonas 在曲終的高聲吟唱,宛若殘留的夢囈徘徊在我耳際,久久不能散去,我只能怔怔想著,能喜歡上Mew 是多麼幸運的事情?!不得不接受演出已經結束的事實後,和Vivian 各要到主唱大人腳下的可樂和礦泉水(我十分確定那罐可樂Jonas 沒喝過,哈);恍惚間,一邊補充糖分、一邊走入小雨淅瀝的倫敦街頭,遠方的雷鳴不祥地悶然轟響、告示著更為激烈的雨勢,但我滿心歡喜。
給了我們一場好夢(或者說讓人不想醒來的噩夢)的Mew 將在八月初造訪寶島,相信那將會是場令台灣frengers 永難忘懷的演唱會!馬不停蹄宣傳新專輯的他們,亦已排定年底包括英國的正式歐洲巡迴,而我是否能期待下次再見到Mew 時,他們能將夢境稍微延長一些呢?Bo Madsen |
Jonas Bjerre |
Silas Utke Graae Jørgens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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