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January 2006

Mansun/ Little Kix

       被朋友告知唱片行已經進貨才掏腰包的我,感覺上是在買一張聽過很久的專輯;會這樣說,並非只是因為自己早在英國尚未發行專輯前,即和網友搶破頭去下載官方站的samples,或迫不及待尋找各大雜誌樂評造成的結果。回想起來,2000年實現到英國旅行的夢想時,從那年814號開始,在倫敦店家強力放送專輯內的特定幾首作品、架上陳列著價格高貴的新到貨、各處可見的大型廣告海報,以及免不了得在Virgin 2000音樂祭宣傳新作的現場表演,早已在我腦海中留下了無法抹滅的印象。將CD置入音響之前,心想這大概是自己買過最熟悉的專輯。

      
一片寂靜中漸漸傳來了「ButterflyA New Beginning)」,身為第二張專輯Six之後第一首完成的作品,很稱職地扮演著開頭的角色。貝斯手Stove King總算不僅僅是跟著鼓聲打單音拍子,這點頗令人欣慰;主唱Paul Draper則維持一貫高亢的假音唱腔,訴說著一個披上如蝴蝶般豔麗的虛假外衣、開始一段新人生的故事,不知道和Little Kix作曲方向大逆轉有沒有關係?充斥於整首歌的合成器音效,讓人憶起上一張專輯,彷彿是他們與過去做最後的訣別。接下來,首支單曲「I Can Only Disappoint U」,是最初由前面引導的吉他清奏,發展出來整首樂曲,其實和當初「Legacy」帶給我的感覺一樣,並沒有太多創新,卻充斥著Paul個人式的自怨自艾,這次甚至連吉他手Dominic Chad的獨奏,都與經典名曲「Wide Open Space」如出一轍,實在有點讓人心寒,不禁開始懷疑起Chad譜曲的誠意,或者Mansun的創作已然遭遇瓶頸?

      
尾隨而來的是另外三首他們曾在 V2000演繹過的作品:「Comes As No Surprise」與「Electric Man」,同樣是以一段清新的吉他撥奏為起點。在演唱會場上聽起來很無趣的前者,原來是Paul驅車到達一片無人海灘後心有所感而完成的曲子,然而一味地在副歌賣高音只讓現在的我感到無力,不過亦驚覺到以前偏好嘻笑嘲弄的Paul Draper竟然開始唱起情歌來了(雖然並非史無前例,譬如b-sideWhen The Wind Blows」),對於一直追隨Mansun的我而言,委實不可思議又毛骨悚然,尤其新專輯內情歌的數目又將近一半,很難不去猜測創作首腦的心境是否有了變化。後者則是寫給Chad、並已決定成為下一支單曲的「Electric Man」,優美的主歌搭配爽朗的副歌,十分有帶動現場氣氛的功效;進入「Bring your sunshine to me, electric man……」時,觀眾情不自禁舉手搖擺的情景仍歷歷在目,好像陽光真的灑落身上的感覺加上Chad可愛的合聲,令人感到十分溫暖,這也許是它為何出線的原因。

      
編曲中大量運用豎琴撥奏為襯底的「Love Is…」,顧名思義為大談愛的魔力及其重要性,就內容而言又是一首跌破歌迷眼鏡的歌曲,演唱時的迴響也比較小。「Love Is…」與擁有絃樂編制的「Soundtrack 4 2 Lovers」、以及「Forgive Me」同為各大唱片行強力放送的三首專輯曲目;然而平心而論,當時在店內聽到的感覺是曲調過於類似之前的作品,老套的吉他和弦,個人私心不喜歡的管絃樂團伴奏,還有歌詞是Mansun作品中少見的乏善可陳等種種因素加成的結果,讓我開始考慮到底要不要買Little Kix;現在聽到「Forgive Me」中Paul無謂的激情唱腔,與Chad總是跟著vocal走、tone又調得很俗爛的吉他彈奏,身為歌迷實在感到很傷心。
       比較起來,之前從未完整聽過的「Until The Next Life」,以2/4拍的抒情擊鼓為背景,不失為另一支慢板的深情佳作。絃樂配合著不慍不火的歌詞,娓娓道來一段深沉內斂的情感,很適合夜闌人靜時獨自聆賞,可說是 Little Kix中我最中意的作品。接踵而至的「Fool」則恢復了Paul慣有的嘲諷唱腔,以活潑的語氣點出多數人總陷入處處得意、受人歡迎才有安全感的人生迷思,卻未曾思考過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有些笑中帶淚的感覺。

      
然而這之後的歌曲只能以每下愈況、終至萬劫不復的悲慘境界來形容;據Paul指出為Mansun版「Go West」的「We Are The Boys」,以團員年齡皆超過25的標準來說,詮釋男孩的心聲只能予人不合時宜之感,失敗的orchestra編曲及歌詞更減去不少分數。不知為何取樣自群眾歡呼聲的「Goodbye」,則以其國語老歌般的旋律、與再度成為弱點的吉他彈奏令人不忍卒聽,內容倒是非常富有自傳意味:「You said, I could have been a superstar but I sing like a girl/ There's no rock'n'roll when your life's in a mess/ Paid to scrawl lipstick across my chest…」;不知道是否為了加強自嘲的效果才做出這首歌?樂聲嘎然停止的結束方式,讓人不知所措到懷疑CD有問題,然而Paul在當年Rock Sound雜誌訪談中,卻只是淡然地以「We were stuck for how to finish it. This is our self-destructive moment.」來解釋一切,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先不論樂評的批評是否中肯(除了Rock SoundUncut之外,其他給的評分都不高),對我而言,Little Kix仍是一張Mansun-cover-Mansun,但是卻cover得很浮濫的專輯。雖然其中亦不乏佳作,Mansun身為一隊live band的氣勢已然消磨殆盡;鼓手Andie Rathbone完全無用武之地,Stove在某些專輯曲目還算有進步,可惜一直不是作品中的重點;Chad則是大量增加backing vocal的份量(如「Fogive Me」與 Until The Next Life」),對於要如何配合新曲式伴奏這方面卻處處顯得捉襟見肘,參與創作的曲目也僅有「Butterfly」、「I Can Only Disappoint U」、以及「Soundtrack 4 2 Lovers」,原本期待四人都能對新作有所貢獻的希望依舊落空。換言之,Little Kix只能算是Paul Drapersolo情歌專輯;沉潛了二年的結果怎會如此不堪一哂、素質良莠不齊呢?我希望這不會是所有Mansun歌迷共同的問題,卻更期盼他們在未來的續作能有更好的答覆,因為對我而言,Mansun並非只有Little Kix的能耐而已。
Little Kix (2000)
 

No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