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Sep2011- Oxjam Festival@ Oxfam Dalston

九月廿九號恰巧是主角Brett Anderson四十四歲生日，所以這是篇生日賀文！Happy Birthday! Our dear princess Brett!

　　　早上完成最後一回校正與列印，到圖書館裝訂，中午送交了實驗三年、寫作九個多月才成就的兩百多頁論文，然後順順當當、心安理得地準備去倫敦看演出。在Norwich火車站的WHSmith，順便買下以Damon Albarn為封面的Q雜誌25週年慶特別號（有一半原因是為了Patrick Wolf的The Concrete live review，和Friendly Fires的紐約場review，否則我來英國後從未買過Q呢），花兩個小時翻完後，車班剛好抵達倫敦。

　　　今晚的活動很特別，由英國著名慈善連鎖店Oxfam舉辦，為期一個月，場地遍布英國各處Oxfam分店的Oxjam Festival，邀來甫獲水星獎提名的Dubstep新秀Ghostpoet、上個月見過面的Patrick Wolf、以及週一剛發行新專輯《Black Rainbows》的Brett Anderson輪番登場。消息九月初宣佈，目前是Oxjam目前唯一一場完售的演出。購票時還賣了關子，到演出前幾天才通知你場地在哪家Oxfam。我們分到這家專門販賣二手音樂商品的Oxfam，位於倫敦東區Dalston Junction附近，店家不算小，但大概也擠不到兩百人。舞台和觀眾間毫無阻隔，隨便就可以踏上去。於是這名為音樂節的活動，事實上帶點地下結社的親近和隱密感。這或許也是為何我甘願花將近三十鎊的票錢，而非選擇十月份Brett在倫敦Koko、票價不到二十鎊的個人單場。雖然每個set都不超過一小時，Patrick Wolf的還特別短，但看在Brett Anderson當晚表現的份上，我可是滿意到覺得即使這三十鎊都花在Brett身上，也值得了。

　　　Brett於先前訪談提及早期Suede的治裝都來自Oxfam的二手衣物，這亦是他參與Oxjam Festival的原因之一。事實上，Suede/ Brett Anderson長期以來一直很支持公益活動（例如Suede復出處女場，就獻給Teenage Cancer Trust），我們貢獻的票錢，想必也做慈善用途。六點前到達時，只有一位先生等在門外，還是Suede Brixton Academy場見過的死忠歌迷，令我以為今晚前排又會是一堆Brett熟識的面孔，不過後來竟未看到任何日本粉絲，這可稀奇了。另外，Mat Osman（Suede貝斯手）在大家排隊時突然現身，還親切地向我們打招呼（拜台灣粉絲堵人經驗談之賜，好爸爸Mat的形象，已在我心中根深蒂固阿），也是意料之外的收穫。看來Suede團員中和Brett私交最好的應該是Mat吧，不知Bernard是否也會想看Brett solo gig呢？（別再妄想啦～）

　　　回到Ghostpoet，真沒想到，我今年看過的Dubstep系列團體／創作人，已經累積到第五團。Ghostpoet是主唱Obaro Ejimiwe的化名，他帶上吉他與鼓手，三人編制讓我想起James Blake年初的表演。雖然和SBTRKT的Sampha一樣都是黑人歌手，Ghostpoet的Dubstep卻較偏Urban與Rap，低音很強悍（廢話），吉他有些弱。我很抱歉自己沒有心情欣賞他的演出，只因某位半途插進來搶位的白目，讓我得費力固守崗位，膝蓋都壓出瘀青了。好在牠後來知難而退，不然接下來的set不知要看的多難受。

Ghostpoet的吉他手

Ghostpoet：Obaro Ejimiwe

　　　可能是上場時間不長，Patrick Wolf今日輕裝簡從，就如兩年前Pure Groove 的Record Store Day場，只和提琴手Victoria帶來一個簡單（且本應很美好）的acoustic set。這場的曲子除了配合城市而唱的〈Pigeon Song〉以外，全都來自《The Bachelor》和《Lupercalia》，包括〈Bermondsey Street〉、〈The City〉、〈House〉、〈Time of My Life〉、〈Armistice〉等等，以及我很驚訝能聽到原音版的〈Hard Times〉！他最喜歡唱的懷舊金曲〈Bluebells〉反而缺席。即使編制簡單，Patrick卻很用心地帶了鍵琴、小提琴、尤克里里琴、豎琴，和很特別的Appalachian Mountain dulcimer（去美國買回來的麼？）還穿上頗有《The Magic Position》時期味道的金色亮片服。此時室內已顯的有些滯悶，前排中央的高個子男生，對汗涔涔的Patrick說『真熱呢』，他竟然用性感低沉的語氣回『可不是嗎，你站在這裡，讓我覺得更熱了，裡面外面都是 ///』哈，Patrick一開始還有心情跟觀眾調情呢！而我最喜歡的曲子仍是〈Pigeon Song〉，倫敦是個巨大的遊戰樂園，你在她的懷抱中企求、等待、追逐，日復一日，然後眼看著自己的夢想被遺忘、吞噬。Patrick大力踏著舞台，充滿古老民俗靈魂的小提琴音，讓我彷彿回到《Wind in the Wires》的化外之境。Acoustic的Patrick Wolf，和電音或搖滾的Patrick Wolf系出同源、共冶一爐，但分開時，卻又如此截然不同。

　　　Patrick是個不吝與觀眾對話的表演者，他說能為Brett暖場，是自己十三歲時怎樣也想不到之事，還為必須得坐下彈奏的Appalachian dulcimer和豎琴曲目，向後方觀眾道歉。他在唱到〈House〉時，終於受不了場內聊天的觀眾，明示暗示好幾次，做了許多表情，咬牙切齒那一類的，讓我都要開始忌妒起那些繼續聊天的白目了。最後甚至連其他觀眾也忍不住，叫他們閉嘴，但這些人臉皮夠厚，繼續我行我素，Patrick為豎琴調音時，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其中一位最不要臉的還為自己辯解。我是俗辣，不敢跟這些白目對嗆，但我真無法理解，他們做啥不去外頭聊呢？Patrick似乎也因此更動了歌單內容，以音量較大的鍵琴，『對抗』惱人的談話聲。我真替Patrick心疼委屈，他修養這麼好，明明因為被干擾而彈奏出錯，還故作幽默地說『there's no good show without drama, mistakes,』。但他唱到〈The City〉時再也無法假裝下去，勉強地帶動大家拍手，一邊唱、一邊中斷好幾回，亂改歌詞（類似『I fucked-up this song!』這樣的話），中途還直接整個人戲劇性地『碰』一聲倒在地上，搞的我都好想衝上台去抱抱他了。。。最後〈The City〉是在詭異的鍵琴音效下結束的。我從未聽過這麼冗長又令人心痛的〈The City〉，枉費Patrick解釋這首歌是關於不論遇到多少糟糕事，你都不該讓它們毀了你的生活。『Won't let the city destroy our love』他唱，而我只想說『Don’t let the wankers destroy your show!』親愛的狼先生阿，即使這將是我最後一次看你，我也永遠不會忘記你給予我們的勇氣與愛，它們比這瑕不掩瑜的Oxjam演出重要多了。

Patrick and Appalachian Mountain dulcimer

Patrick and harp

Victoria

（寫到這裡已經覺得這篇太長了，但為了公主誕辰，沒法把他的部份留到明天。實在是。。。我幹麻要描述這麼多細節 = =）

　　　寫Brett Anderson之前，不能不提新專輯《Black Rainbows》。比起上張專輯《Slow Attack》，《Black Rainbows》無疑更加流行搖滾取向。播放幾回後，感覺持平。的確，Brett的作品總是不難預測，且有一定水準，但《Black Rainbows》聽來也就只是輕快而不痛不癢的英式搖滾而已（幸好公主看不懂中文 XD）Oxjam只是我第二次看Brett個人秀，然比起令我感懷萬千、還淚灑會場的Tabernacle場，今晚我對Brett的喜愛居然能更上層樓！也許這該歸功於《Black Rainbows》本來就是張現場呈現更勝於錄音版本的專輯。超過十點，在直線上升的室溫中，Brett與鼓手Kris Sonne，貝斯手Didz Hammond，吉他手Jim Dare（大概是吧）終於登台。這四位大男人不僅讓空氣愈加潮濕悶熱，還是充斥著汗水和睪酮素的那種。寫的更露骨一點，Jarvis Cocker曾說過唱歌有如與你的聽眾性交，那麼，今晚無疑是我擁有過最接近肉體關係的gig經驗。

　　　身穿黑襯衫的Didz原本鈕釦還扣到最上面，像個乖乖牌，開場沒幾首歌就幾乎解開半數，汗珠順著稍長的捲曲髮絲滴落，性感極了。他在Post Punk氣息濃厚的〈Actors〉尤其瘋狂！我也才發現，原來Didz負責低音合音，吉他手負責高音合音。我不確定高大英挺的吉他手是否為上張專輯的巡迴成員，但他用的也是半空心Gibson，還至少兩把。〈Thin Man Dancing〉的和弦像極了The Tears的〈Brave New Century〉，聽的我ㄧ直想起Bernard呀！Brett在這首歌展露一下舞步，曲畢耍了點麥克風，這些懷舊的小動作，不知為何讓我窩心不已。比起今年剛看過的Suede，Brett與這三名團員的互動，反而更為頻繁親密。他數次背對觀眾，和Kris以及自動湊上來的Didz圍成個小圈圈，好似在jamming、而非表演，或者乾脆對著Didz唱了大半首〈Possession〉。好吧，也許你可以解釋為他們團練還不夠（這畢竟是《Black Rainbows》新曲首演），至於Suede，則是閉著眼睛也能配合的天衣無縫。但我喜歡這種實質的默契展現，我享受台上四人融為一體、堅不可摧的團隊感！坦白說，Suede有沒有新作，我並不太介意。Brett仍在創作，他和單飛樂團看來也挺好，比起已經隱居於錄音室的Bernard，我不能再感謝要求Brett更多了！

　　　而我對今晚十二首、完全只出自《Black Rainbows》與《Slow Attack》的歌單，也百分之百滿意。〈Hunted〉、〈Julian’s Eyes〉、〈Swans〉都是《Slow Attack》較為搖滾的曲子，自溺哀傷的〈Hunted〉，如今加入許多吉他獨奏，聽來激情繾綣。〈Swans〉流竄的電吉他、吟哦的貝斯、與雷霆般的鼓擊，則是不折不扣的翻天覆地！這或許是我第一次看到Brett如此失神忘我的演唱（！）是的，我們都知道這位先生有多麼矜持傲嬌，今晚他一上場，就是從頭熱唱到底，完全沒停頓、沒打招呼、沒說任何客套話。他仍是一貫的襯衫打扮，下半身緊到快出人命的黑色窄管褲，襯出細緻修長的腿型，看的我眼珠差點掉出來！這男人已經四十四歲了，他究竟是如何維持身材的？？！（各種忌妒羨慕恨哪）

　　　開頭四首歌後，Brett的白襯衫已因汗水淋漓，呈現半透明狀態。他不斷地踏上我前方的監聽器，力道強的讓我擔心監聽器會不會掉落台下，還得一直注意，別被他那一塵不染的黑尖皮鞋戳到手或相機（沒錯，我順手摸了Brett的皮鞋，超閃亮乾淨的 XD）看他汗流的像做水災，又整個人籠罩在我頭頂，我真納悶自己被灑到的『聖水』怎麼那麼少滴。有趣的是，他幾乎一直『進攻』同一個監聽器，反而沒怎麼顧到左邊的觀眾。表演到中間時，我後方開始有人伸手碰他，我才驚覺『對齁！我都沒有順勢對Brett上下其手，實在太不給他面子了（這解讀對嗎）』事實上，我也是很矜持的人呀。。。（裝害羞）又怕伸了手，卻被他跳過。不過因為現場氣氛實在太熱烈，我後來也不管他來不來、或碰不碰我，儘管揮手自嗨就是。

　　　於是，我第一次摸到了手掌，然後下一次，又一次，再一次，有時是他站上監聽器時，為了維持平衡，整個人撐在我手上，有時只是輕觸他柔細的手心、骨感的手指，或托著他的手肘。Brett原本一副欲拒還迎貌，看到前排的觸手群越來越茂盛，後來嗨起來，也就任我們隨意輕薄了（但我依舊不敢環腰抱他阿 =///=）。我覺得自己完全被公主寵壞了，榮登全場距離最近、接觸最頻繁的幸運觀眾寶座，整手沾滿Brett的汗液，而且完全數不清到底摸到他幾次。。。我大概把今生能接觸Brett的機會都用光了吧？？？唱完最末曲〈Brittle Heart〉後，Brett特地在下台前，又與前排觀眾輪番握手了一回。這次，他近看著大家說謝謝（沒用麥克風），明亮的灰色眼眸閃著光，這是他今晚唯一對我們說的話，但它情深意重，勝過千言萬語。

　　　哎呀真糟糕，寫到最後完全被公主的捨身親近迷惑了。我只是想說，不高高在上、不自溺自憐的人性化Brett，簡直像百年難得一見的日全蝕景觀！我並未流淚，但我卻也從未在看Suede或Brett solo時如此投入激情！Suede於我，參雜了更多個人歷史情感的包袱與期待，而面對Brett，我反而能以純粹的心態享受。很高興他們演了本來就已經很喜歡的新曲〈Actors〉和〈Possession〉，輕快的單曲〈Brittle Heart〉作為壓軸是有點不夠力，〈Unsung〉或〈Possession〉還比較適合一點，但當時大家已經嗨翻天了，沒有人會在意這點。〈Crash About to Happen〉的錄音版本，叫人懷想起流暢明亮的《Coming Up》，但現場一樣整個炸開！〈This Must Be Where It Ends〉則是氣氛取勝，就連唯一聽不入耳的〈The Exiles〉，都突然充滿吸引力。也要感謝已經很面熟、還會跟歌迷打招呼的Brett專屬音控師，在幾首歌後將音場調的清晰分明，樂器與人聲交織平衡，舒服極了。這在非專業的表演場地加上前排，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寫到這裡，Brett的生日也快過了。這個把臉蛋藏在鮮花後的男人呀，今後也請讓我們繼續追隨你吧。

實在太近，只能一直拍仰角的Brett Anderson。

公主的濕身誘惑（無誤）

吉他手（你到底是不是Jim Dare阿？）

貝斯手Didz Hammond

延伸閱讀： Patrick Wolf ， Suede/ Bernard Butler 。